首页>>专题>>正文
可以偏身非庸人
刘诚龙/文

如你同事所言,谨慎两字,真真对极了。现在要说的是,如何来谨慎,无他,八字诀而已:装聋,作哑,手巧,心灵。

晚清王文韶入军机,恰好王局长与李局长吵起来了,慈禧问王公有何看法;王公不应;慈禧再问,王公“耳聋愈甚”,他什么都没听到,是谓装聋;作哑,您是知道怎么着的,领导来问你,其政敌对他说了甚坏话,搞了甚小动作,你做哑巴,别乱传话;你干活就是,埋头苦干,革命加拼命,苦干加巧干,别去掺和刘李张王局长窝里斗。

我想告诉你的是,近水知鱼性,近山识鸟音,你可以趁两局长“有意栽培你”之良机,靠近他温暖自己,先察其言观其色,先摸其底知其根:王李两局长斗斗斗,是为公斗,还是为私斗?是黑吃黑,还是白吃黑?谁贪谁廉,谁忠谁奸,谁憨谁狡,谁狠谁善。兄弟,处身宦海江湖,你嘴巴是闭的(要作哑嘛),你耳朵是关的(要装聋嘛),你手脚是动的(谁分派的革命工作,都干),你心灵呢?须是安了探照灯的,须是装了测量仪的,你要把两人官斗性质摸清,要把两人做人品性摸清。这就是心灵。

如果是两局长闹不团结,是黑吃黑,那别管谁对你好,栽培你,你都别上套,那不是提拔你当领导,那是培养你当打手。打手千万当不得。当“卧底”好了,卧在江湖底,千万别为谁浮头——两人都不尿他,你当逍遥派,免受夹板气。

兄弟,你若只在夹缝中求生存,那三字就够了:唯谨慎;而更想在夹缝中求发展,那还得掌握三字:不糊涂。如果“脚踏两只船”,玩不下去了;形势逼得你非得选边站,那怎么办?只选对的,不选贵的。

冯异本来也只想当太平官,无灾无难到公卿的,只是王莽局长(以下简称王局)与刘秀局长(以下简称刘局)斗得你死我活,不是王局与刘局单打独斗,而是谁都无法置身事外,得选边,得站队。要死,死的是一片,要活,活的是一串。问题是,跟谁会死,跟谁会活?王局其时掌权,刘局其时势弱,刘局此时还属王局管(王局其时职务是皇帝,自称更始皇帝),后来两人闹僵了,夹在缝中的冯异如何选边?冯异先是装聋过,作哑过,手巧过(工作是特别出色的),现在关键看他心灵不灵了。

冯异置身狼群虎豹间,如何求生存还求发展?跟人之前提是辨人,识人。冯异看出了刘局非庸人,便跟了他走。非庸人说的是能力超众,非指权力炙人,重看能力轻看权力,单是这样吗?其时权力大的,是王莽嘛,他看不上他;关键的是,他观刘局言语举止非庸人外,还有特别重要的一点:政治正确。其他局长们“多暴横”,只有刘局“所到不虏掠”,群众观强啊,讲政治啊,讲正气啊。

刘局与王局那种官斗,自是斗到极致,由不得不归身,而兄弟单位的王局与李局相斗,未必那么激烈,未必非得阵线分明,但兄弟你务必脑壳清醒,凡属单位闹不团结的地方,是很难有好结局的,闹到最后,虽不会你死我活,却是多会两败俱伤,或是你进班房我当班长的。你是想跟人进班房,还是想跟人进班子?前头已说过,若是黑吃黑,请你离两局长都远一点;若是白吃黑,你可以偏向“白大夫”。嗯,这说的是,兄弟不用“归身”,做他人马仔与打手,而是可以“偏身”,倾向于支持德才兼备的领导。

“贤臣择主而仕,良禽相木而栖”,在群雄官斗里,冯异求了生存,更求了发展,后来他当了为征西大将军、阳夏侯,在刘秀授衔时,排名28将中第7位,归功当初择木与择主,在大事上擦亮了眼睛,走对了方向,坐正了屁股,站稳了立场。